千佛寺的心觉和尚持戒严谨,摄受徒众亦要求严格持戒。在寺院做事的民工,也被规定不准喝酒吃肉,每日与寺僧同进三餐,不准私自购买酒肉上山,熬不住的人可以下山吃饭馆。民工们出于对当家师的敬畏和对佛门的尊重,也对此规定没有异议。但民工们毕竟不是三宝弟子,不善自我防范,时间长了,难保有人不越轨而行。一次寺院打完禅七,心觉师前往武昌宝通寺办事去了。有二位年轻民工就悄悄从山下买回酒肉,自己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烹煮起来。虽然离殿堂较远,但还在寺院范围之内,加上工棚四面遮挡并不严实,山风一吹,肉食的气味难免弥漫开来。几位居士发现后,对民工的做法有意见,就过去说他们不应该,要求他们撤远一点去吃。民工们笑着道歉,说下不为例,并要居士们别告诉师父(指心觉师)知道。适逢我在寺院挂单,有位居士就过来对我说这件事,我说:“民工的做法虽然不妥,但他们并未皈依受戒,再说盖寺院干活也辛苦,就算了吧。师父回来也不必汇报了。”大家都以为,一件小事,也就过去了。哪知后来竟然出了意外,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。那天半夜里,静悄悄的寺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,我被吵声惊醒,就坐起身细听,原来声音来自民工住的工棚方向,似乎是打斗呼喝的声音,呜呜的怒吼咆哮。我担心出事,赶紧开灯,穿衣起身,准备过去察看。这时,居士们也都醒来,有些已经跑过去,大声询问:“怎么回事啊?出什么事了?”“半夜三更你们乱吼什么?让不让人睡觉?”“太不象话了!你们是不是在打架?”......我听出其中一位居士的声音,就大声问道:“成相凤,成居士!出什么事了?”成居士回答:“没事了、师父。他们几个可能喝醉了!没有事。”我听了,就“哦”了一声,关上门继续休息。第二天上过早殿,在观堂用早餐的时候,忽然发现,民工小刘他们几个有的鼻歪口斜,有的成了"熊猫眼',还有一位腮帮子肿得老高!吃过早餐,我笑着问道:“小刘,你们昨夜真的喝醉打架了?下手也太狠了吧?都是自家兄弟嘛!”小刘说:“不是的!我们没打架。是鬼打的!”我听了一楞,随即笑着呵斥道:“又胡说八道!我看你酒醉还没醒,鬼话连篇!”师父们和居士们也都围拢来,七嘴八舌的数落他们:“喝醉酒打架,自己觉得害臊了,编故事吧!”“乱说!寺院哪会有鬼打人!”......小刘他们则大声辩白,坚持说不是撒谎。我让大家安静,听小刘讲一下事情经过。小刘说:“晚上大家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不约而同惊醒,只见窗外一个瘦高的白衣女人,长长的头发,从窗口上头望我们,然后就面无表情的飘了进来。我们几个当时就眼睁睁地动不了。那女人进来后一个个掐我们的脖子,我们就拼命挣扎,乱吼乱喊。黑灯瞎火啥也不见,只有女人的白色身影,我们害怕,就乱吼乱打,但不是空打,就是打在自己人身上。”我看他不象撒谎,就问道:“那她后来怎么走的?”小刘说:“我们身上被打得火辣辣地痛,害怕得要命。我心里一急,就‘师父!菩萨!救命啊!’乱叫一气。他们几个也都喊‘菩萨救命’,那鬼就不见了。”那天小刘他们心有余悸,加上伤痛未愈,就休息了一天没干活。觉和尚回来后,我们向他说起这件事。觉和尚这样解释:“民工住的工棚一角,原先有个坟包,时间久远了,是无人祭扫的孤坟,坟主就是这女的。我们盖寺院时,做了佛事超度他们的,但这女的业障太重,没有走。我发愿给她念一百卷《地藏经》消业除罪的,但因为寺院事情多,还没念完。估计是女鬼担心荤腥之气污染寺院,影响为她作的功德,就和民工急眼了,干起仗来。”觉和尚一边说,一边呵呵地笑了起来。我说:“这女鬼很执着,嗔心也很厉害。”觉和尚笑道:“是的嘛!如果不是如此执着,嗔心这么大,何至于还没度走么!看来我还得给她多增念几卷经文消业,请常住的师父们一起念,能来的居士们也都参加,再加放一坛瑜伽焰口。”我点头称善。年过去了,再也没听说发生类似事件。愿那位得度的有缘道友在莲邦精进,早日花开见佛!